SUNDAY
公司安排了一個創意訓練課程。本來只是個很普通的公司課程,但當我們知道要在事前各自準備一份演講詞(其實只是填一份預設問卷)加一個簡報圖形電腦檔案並於課程中演說,心情就不安起來。為什麼?因為主持課程的人是個台灣來的導演呀!那應該用英語還是國語講呢?
我暗地裡對自己說:用國語吧!結果,鬧出一個大笑話,連我自己也笑得人仰馬翻(其實我笑是因為想起另一個笑話)!
這是一間“華“洋集處的公司,崇洋媚外的事比比皆是。高層人員(懂中文)的對話九成時間都是英語,中文充其量只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助語詞。就算你的英語達到陳慧琳推介的職業英語水平,也不代表你可以在這公司抬起頭來。你必需要有比平常人的英語字庫多十倍的存量才足夠。舉個例,他們會在內部溝通時,為了顯示其英語能力,會挑一個本來和你今世無緣相見的英文字來代替一個很簡單的詞彙。最後又深怕你花時間查字典誤了工作時間,會體貼地用回那個簡單的詞彙替你解窘。此外,如果你欠缺一個國際性履歷,即是在紐約倫敦巴黎等國際大都會有好幾年的工作經驗,勸你最好盡快另謀高就。簡單來說,英語就是本公司權力核心的基本條件,國際化就是本公司的未來路向(難怪會聘用一位在英美打滾十多年的台灣導演)。
就是這種公司文化,另不少土生土長的人材流走。既然有機會可以用英語以外的語言溝通,何不來個無傷大雅的“宣示主權“?所以我明知道用英語講會容易點,但最後都選用了爛國語,以維護一個土生土長但仍待在這公司的小職員的少少尊嚴。
席上有位很高級的中文撰稿員對我的爛國語笑得特別起勁,希望他在嘲笑之後,會理解到背後的意義吧?我其實很保守,痛腳不會隨便露出來給別人看的。
前臺灣總統李登輝於九四年訪日時說過自己二十二歲前是日本國民,閒時會讀日文書籍,喜歡用日語交談,習慣用日文去思考,對日本文化高度推崇,好像忘記了自己是代表著一個被日本佔領過的國家元首,令臺灣人覺得難堪。其實用什麼語言溝通,絕對是自己的自由,但用什麼心態和身份去溝通,就是一另一回事。